一百三十一、结局篇23:命定结局_破棺而出:王妃独家冠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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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结局篇23:命定结局

  那夜,喜烛残泪,她站定在床畔,问出心中所想。

  “御翊对真正的安淋沫,究竟做了什么?”若说之前她还在困扰疑惑王府侍妾侧妃那么多,任何人御翊都可以做到不屑一顾,可偏偏对安淋沫,却是与众不同,那么此时的素兮,脑畔盘旋着的只是耶离宿的那一句“我只想让御翊每次面对你这张脸,便要心痛几遍。如此而已!”。

  “哦很简单这个自诩爱她的男人亲手了结了她的生命。”

  就这么漫不经心的一句,称得上敷衍的答案,如今回想,素兮只觉得钻心的疼

  那时的御翊,到底是下了如何的决心,才会将那般深爱的人下了狠手?

  那么现在,安淋沫提此,又想要什么?

  脖颈处传来细微的疼痛,就那样抵着,却并不深入。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你不小心动一下蹭破了皮,金钗染了血毒素入了体,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了所以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穴道被封着,就算是想动,也根本就无可奈何。

  素兮暗嘲她的多此一举,却是刹那又听到自己身后的女声转高:“王爷,沫儿只想要一个结果。要么王爷放弃攻城交纳降表,要么便是你再像当年一样,亲自射一箭,要了咱们美丽的王妃一条命”

  当年,有那么一个女子,温婉淑良,清丽动人。受尽的荣宠,数不胜数。

  这个名字,王府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的名字,便叫做——安淋沫。

  撒娇般地跟随着他上阵,最终却被敌方掳走。

  兵临城下,敌将以她的命要挟,他一闭眼,搭弓,上箭,轻易便射出了手中之箭,亲自了结了她的性命。

  他的人生中,不能够也绝不允许有任何的软肋。

  自此,以往的种种,便被列为王府禁忌。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世上竟还有一模一样之人,他赋予了一个青楼女子安淋沫这个名,更是将她封为侧妃。

  可是如今

  破了城门又如何?三军早已充斥在整个耶宛城内,围堵住那一方小小的高台。

  奈何,这一次,他的软肋,早已形成。

  不同于当初只知宠不识爱,对于素兮,他只知道,他再也下不了这个手。

  当初会领命出征,便是为了她。

  会故意对狼丸王许下一统河山的承诺,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最终的目的,还是她。

  早在攻城之前,他便让御魄封对着那份退位让贤的诏书盖了虎符。没有传国玉玺,临时用两枚紧迫相扣的虎符印下,在这本就对峙紧张的时刻,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具威严与神圣。

  将那份诏书派人送到狼丸王手中,一方面是令狼丸王这个想要尽尽“称职父亲”义务的人放松警惕大开方便之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确保素兮的性命无虞。

  但如今,所有的坚持似乎都没有用了。

  她的性命,紧紧地握在他人的手中。

  “好!本王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她!”郑重的承诺,带着内力,重重回荡在整个耶宛城内。没有丝毫的周旋,没有故作的不应,只是一句话,直截了当。

  他,只想要她

  已近子时,没有月光的夜晚,就连几颗零星的散星,都是那般奢侈。风,无声而吹,刮在面上,凌冽生疼。万籁俱静的场景,唯有一下一上彼此双方的对峙,是那般不容人忽视。

  单薄的衣衫,裙袂迎风而动。素兮呼吸为之一滞,万万都没有想到,他竟会为了她至此。

  胸口慢慢溢出的那一丝暖意,似春风,一点一点驱散了暗夜的寒冷。

  “王爷,这就是你的答案?”安淋沫的声音明显发颤,沁着难以置信,犹不甘心地继续道,“你当真要为了这么个女人将好不容易夺来的天下拱手让人吗?”

  风,瞬间呼啸。

  刺目的冷,源源不绝。

  “有何不可?”那份冷意之中,唯有这坚定沉稳的几字,冲破重重阻碍,似一汪春泉,徐徐浇灌在素兮的心田。

  所有的抵触,统统瓦解。

  所有的怨恨,如果在认为他死去的时候烟消云散,那么这一次,当真是连一丝的缝隙,都不曾留下。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安淋沫面庞染上一层怨毒,那薄如蝉翼的衣服包裹着她,愈发衬得她讳莫难测,“那王爷现在就下令退兵吧。”轻轻松松的一句,倒似之前的那丝怨恨,根本就是错觉。

  密密麻麻的士兵,铠甲蔽体,一直延伸到城门口。居中,那面帅旗在呼啸的风中招展,血红的“御”字在火把映衬下刺得眼睛有点发花。

  “众军听令!由左副帅率领,迅速退出耶宛城,退兵二十里待命!”

  “王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原本因着厮杀而与御翊相距甚远的左予琛听得此,赶忙避过重重人影到得御翊面前,躬身跪劝。他的身后,陆陆续续有将领一起跪下,忙不迭恳求收回成命。

  御翊眸一眯,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本王的话没听见?照做!”

  “这”支支吾吾,却始终跪着。

  “违令者,杀无赦!”

  此言一出,但觉漫天的杀意流转,几个将领集体瑟缩了一下,“是!——”不甘不愿地领命而去。

  左予琛再度望了御翊一眼,对着那黑压压的军队沉声命令道:“全军听令,迅速随本帅出城!”

  三军,大动。

  胜利在望,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功亏一篑,古往今来,这都最让人恼恨。

  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最是为人所不耻与憎恨。

  有人甚至自作主张直接扣响了箭弦,锐利的箭芒,笔直地往那一角高台而射。

  所有人都出乎了意料,安淋沫有些惊恐地望着那在自己眼前越来越放大的箭矢,整个身子僵硬,手下意识一抖。

  锋利的簪子直接便划过素兮的颈项,脖子上是一条极深度划痕,血,刹那便喷涌而出。

  明明前一刻还是鲜红的血液,却在一个恍惚间衍变成了黑浓。

  触目,惊心。

  御翊和耶离宿同时出手,一个直接用银针将那枝箭打偏,另一个则用手中的匕首将其彻底打落。

  待回首,却在望见眼前的一幕时,不受控制地大喊:“素兮!——”

  “兮兮!——”

  “别别过来!——”看了一眼御翊,又回转目光落到相距不远的耶离宿身上,安淋沫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放了她!”步步紧逼,耶离宿眼见得素兮脖子上的血快速沁出,染红了衣衫,声音冷沉如冰。当敏锐地觉察到那血竟是暗黑时,更是恨不得直接杀了那个胆敢杀害她的女人。

  安淋沫心惊地劫持着素兮倒退一步,经历了刚才死亡边缘的徘徊,话语竟也因为紧张而说得不畅:“她再走近一步我就让她让她”

  “让她死吗?现在的她,不就是快死了吗?”冷然一笑,耶离宿直接逼近在她面前,戏谑的眸中,只有将她大卸八块的恨意。然而望向素兮的眸,却是带着万般的温柔与心疼。

  “阿郎不要我只想帮你退敌不要为了这个女人而这么对我”软了声音,安淋沫胁迫着无法动弹的素兮一步步往一侧退去。

  只不过她似乎没有发现,这个退去的方向,距离那处没有围栏之地,愈发地近了。

  “事到如今,安淋沫,你竟然还有脸说是帮我?呵!你刚刚当着我的面对御翊情深似海幽怨重重的模样,难不成是我错看?”

  旁边的两位还在争锋相对着,素兮却没有丝毫的心神再去顾及分毫。

  御翊的声音,染上急切,回响在耳畔。远远的,她似乎看到了他目染血红,一次次地想要冲上前来,却被周边的弓箭手生生逼退。

  身上的痛,仿佛被千百只蚂蚁啃咬,喉咙处火烧般,只觉得风稍微一吹,便是刻骨铭心的纠疼。

  一丝丝,轻微,却入骨。

  想要低眸看看那伤口,却是连动一下都是奢望。

  这一刻,她好恨。

  好恨自己什么都不会。

  只会受制于人。

  她好恨。

  好恨身上的力气一点点远去,竟连眼眸,也是酸涩地没有了任何的力量足以支撑下去。

  视线中的东西,逐渐呈现空洞的白色混混沌沌的颜色,空白无力

  到最后,竟连他的身影,她都有些吃力地难以辨认。

  心,顷刻间紧缩。

  就连呼吸,都是带着压抑的痛

  喉咙处的血汩汩流出,肩头被刺中的伤也一并来袭,衣衫尽染。

  鼻尖的血腥味,愈发浓郁起来

  “御翊”

  幽幽声响,回荡在寂寥的长空,竟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只是两个字,却是如同暗夜中的明灯,让杀红了眼的御翊停滞了所有的动作。

  回首,御翊将内力凝聚,甩手挥出拦截的弓箭,精准无误地解决掉高台上蓄势待发的最后三个弓箭手,抬眸,恰对上素兮努力寻找着焦距的眼。

  女子的面容掩映在舞动的长发之中,愈发看不真切起来。只是那双淡然的眸中,有着急躁的枯寂。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分明只有咫尺,却仿若天涯。

  触,而不得。

  如果有如果,是否能回到曾经;如果有如果,我能不能再爱你一次;如果有如果,幸福是否依旧但,一切的一切,只是如果

  “相公,你这个人有一点不好,就是处处留情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不用担心寂寞”喉头哽咽,竟尝到了血的味道,声音沙哑破碎,却依旧保持着固有的自若,“其实吧,你这么懒的人连早朝都缺席,实在是不适合当什么元帅搞什么出征”想要努力挤出一个笑,却发现残缺不全,更是引发喉咙处那如火的烧疼。

  “素兮,别说了!这些等以后再告诉我!我命令你以后再告诉我!”再也没有了阻碍,御翊一跃而起,而原本欲退到城外的兵马竟停止了撤退,也一起掩杀过来。

  “你你别过来!”看到御翊竟飞身杀向自己,安淋沫慌张的神色顿现,手待要再次顺势而刺,却是被近前的耶离宿迅速拿下。

  金钗踢落而下,在空中划过一个瑰丽的弧度,安淋沫下意识地去接住这最后的保命符,却是一脚踏空,急促地往高台下摔落。

  “救救命”此刻唯一的念头,竟只是紧紧地护住腹部,那般卑微地向着人求助

  冷冷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面前,耶离宿不动如山。

  风声凌厉,一道重物落体声入耳,竟只来得及听到那无限哀婉的“阿郎”二字

  却不知究竟唤的是谁

  活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

  临了,也只有这两字为伴

  “爹爹”小豆子瑟缩着脑袋,只是在一隅哭咽着,却并不敢太大声,眼中的害怕,一览无余。

  耶离宿不置一词,眼光却是温柔地望向被御翊纳入怀中的素兮,竟是带着连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悲痛。

  “相公我知道你当王爷闲散惯了可是如今奉了皇命攻城,希望你不要再使性子好好听话,别再为了我下令撤兵”

  “以后别再处处和皇上对着干功高盖主再好的兄弟也会反目该听命的时候你便听他的”

  “别说了,你在流血”分明是为她止了血,可那脖子处的刺破,却是依旧不断有暗黑的血水冒出双手鲜血淋漓,却愈发坚定地抱紧了她,“军医何在!?”气吞山河,延绵万里。拦腰抱着她从高台上飞身而下的那一瞬,只觉得整个怀抱,都空落落的,没有丝毫的重量

  军医小心翼翼地避过满地的尸首,又越过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安淋沫,这才走到两人身边。

  刚要行礼,就被御翊一把揪住衣襟:“治好她!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治好她!”双眼赤红,似乎下一瞬,便会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是是是,小的一定竭尽所能”战战兢兢地应着,军医被放开后,赶忙蹲下身为素兮探脉

  “素兮,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还要喝你亲手泡的‘淋茶’呢你不是一直埋怨我是为了安淋沫才给它赐名‘淋’的吗?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你?”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

  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缘分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不经意地听到与自己无关的人或事,却在很久很久以后不小心邂逅,而后惊叹,咦?你是不是那个

  我所认定的人?

  “我会有现代御翊的记忆是张剑给的我一直都猜不透你到底是不是就是那个人深爱的女人分明是两张不同的脸,可是那性子,却是如出一辙。所以我用各种方式试探羽淋素兮知道为什么王府里会有那么多跟‘淋’有关的事物吗?也许最开始,我只想试探你可到最后,我竟一点点和那记忆所给的御翊有了相同的心思可我的一味逃避与不确定,却铸成了如今的局面”

  这一刻,再也毫无保留,只想将心中所有全部宣泄,只想要留住那个融入心底的人

  素兮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话,这个男人,看来是真的因为她而慌了呢

  刚刚连死都不躲,现在却这般竭力地对着她解释着所有,企图留下她的眷恋

  “相公”话还未说完,口中腥甜遍布,鲜血涌出,喷洒一地。

  一句相公,道尽千言万语,她,已然认定了他为夫。

  “王爷这毒小的没见过啊”军医面有难色,额际满是大汗,一边包扎着素兮的伤口,一边胆颤心惊地开口。喉咙处虽然刺得不深,可那毒,才是重点。

  虽然不会立刻见血封喉,但是拖延得越久,也就代表越没希望。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毒他根本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豆大的汗,更是层出不穷。

  “该死!——快去找人!将其余军医统统叫来!”一手将他举起,愤怒地甩到几步开外。而自己也已再次抱起素兮,直接飞奔上马。

  “素兮,你撑着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

  马蹄哒哒,倚靠在他的胸膛,素兮仿佛又见当时,他打马扬鞭,履行所谓的归宁。她紧紧贴近他后背,不依不饶地问着“娶了我,后悔了吗?”。

  又仿佛见到那黑沉的夜,他亲赴狼丸国将她从耶离宿手中夺下,马蹄卷过红尘,他小心翼翼地圈紧着她,在她的耳畔一遍遍地说着“别怕”

  “素兮,有了新欢就冷落相公了吗?”

  “和一干大臣站在朝堂两端无所事事,还不如在床上陪素兮呢”

  “怎就这般喜欢将我说的话送还给我?”

  “有一点我希望你永远记住,我不希望你出事,一丝一毫的伤害,都不允许。”

  “守护你的事,我从来没有真正做到,但是这一次,请相信我素兮不要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素兮,不要再逃开我了我真的输不起对你,我输不起”

  一路,士兵们拼杀的同时还不忘争相让道到两侧,嘹亮的火把高举,绽放最眩目的光彩。

  眼前的白光,更甚。

  在还没有丝毫的准备,便迎来了彻底的黑暗。

  竟来不及将那张绷紧的深情俊颜,深深地镌刻入脑中。

  “御翊其实我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你

  真的好舍不得

  血花飞溅,小腹,一阵缩动之后,便是满溢湿滑。

  妖娆的颜色,须臾便印红了那银色的战袍。

  手,无力垂落。

  排山倒海的厮杀声犹在耳畔,隐约还有他那撕心裂肺的呼唤。

  眼角的泪,终是溢出。

  伴随着心脏的静谧无声。

  如果我不小心流下一滴泪水,那是因为我不愿意忘记你是谁。

  天上人间,碧落黄泉,如果可能,我会等一直等一直等

  远处,御魄封一身战甲,持剑杀敌,指挥若定。

  贺济尔一路护送着已经哭出来的熏婉兰前进,熏婉兰一手死死地抓紧他的手,转身却对另一侧一个挺拔的身影哭喊道:“哥!你不是被称为鬼谷邪医吗?世上不是没有你解不了的毒救不了的人吗?你快去救她!快去救素兮姐姐啊”

  只换来沉闷的一声——“迟了”。

  半城烟沙,血泪落下,残骑裂甲,铺红天涯。

  一丝冰冷,从天而至。

  细密的雨丝打落在那已然失去温度的人身上,竟似生命的洗礼,残忍,却是必须。

  “素兮,你知道吗?这一生,我永远都放不开你的手了”嘴角,不断沁出殷红。看着怀里安静的容颜,御翊轻柔地逝去她眼角的泪。指尖,留恋地在她面上逗留。

  俯身。

  刻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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