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续缘篇13:合欢向晚(大结局下篇)_破棺而出:王妃独家冠宠
重看小说网 > 破棺而出:王妃独家冠宠 > 一百四十四、续缘篇13:合欢向晚(大结局下篇)
字体:      护眼 关灯

一百四十四、续缘篇13:合欢向晚(大结局下篇)

  握紧手中的如意称,御翊五指竟不自觉地发颤。

  这个在官场上对人绝不手软的男人,这个在战场上刀起剑落都没有半分犹豫的男人,这个曾谈笑间主宰一切的男人,竟也有这么一刻,害怕,狂喜,担忧,顾虑最终的最终,所有的情绪沉淀,只余下一丝坚定,蔓延至周身,入骨,渗透心尖。

  右手更拽紧了几分手中的物什,向前大跨一步,御翊俯首。在众人错愕的瞬间,以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王爷来说最为卑微的姿态,单膝跪在床畔女子身前,面色凝重,俊脸有着期待的紧绷。

  手中如意称轻柔一挑,似呵护生命中无价至宝。

  入眼,羽淋头带凤冠,面容清澄。唇色难得地添了一丝粉红,却并不显得妖冶,反倒是与那两排雪白的贝齿相称得宜,唇红齿白,诱人品尝那唇齿间的一缕幽然清香。

  缓缓抬起头,一剪柳叶眉盈盈俏丽,美目流转,顾盼生姿。

  四目相对,当看到他跪立于地的动作,面容上闪过一丝慌乱与斥责,可那双清澈的双眼中,却是满满的心疼与满足

  眸中一丝晶莹,几不可察,欲落不落:“你存心折我寿是吧?”将脸别向一旁,喉头一阵哽咽,声音竟有些不自在。

  “不我只想,和你同寿生虽不同时,死但求同死。”牵过她的手,以跪姿深情地在手背上印上一吻。这一吻,似代表地老天荒,似代表海枯石烂,如同羽毛般轻飘飘落下,在心头覆盖上属于他的誓言与承诺。眼看着她死去,而他却抱着她会再生的念头坚守到现在。想死而又不能死若不是当真等来了这一天,他真不知道还能在这无望的世上坚持多久他要感谢上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人声沸腾,看着那男子卑微屈膝的一幕,更看着女子眼中的动容,不禁议论纷纷。熏邪邑不动声色地轻抚了一下腰际长萧,段齐豫则若有所思地闪了一下眸。

  “御翊哥哥你不能娶她你怎么可以娶别人”

  猝不及防的一声,由远及近。

  不过片刻,腹部微微隆起,面色急躁的熏婉兰便冲破阻挡在房门口看热闹的重围,杀了进来。

  发丝因为急促有些凌乱,不住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熏婉兰两手叉腰,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素兮姐姐尸骨未寒,你怎么可以再娶?你怎么可以这么薄情我不同意!”樱唇倔强地嘟起,与御翊置气,不依不饶。

  御魄封走近她几步,好意提醒道:“伊素兮死了四年了,哪来的尸骨未寒之说?”一双利眸,颇含了些兴味。

  “你管那么多干嘛?有时间多打理一下你后宫的花花草草,别打扰我替素兮姐姐鸣不平”

  “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你挺着个肚子来这里捣什么乱?快跟我回去”身后,贺济尔匆匆赶到,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能不能像当初一样惜字如金啊?我说话你少插嘴!”一声娇喝,熏婉兰朝着贺济尔发难。

  熏邪邑赶忙走过去,微拧了一下眉:“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这前前后后多少双眼睛看着,这闹的笑话是给别人看的,可真正受影响的是自己啊

  “如果今天这场亲事不作罢,我就离家出走,我也不当那劳什子的安绒国王子妃了这孩子也别想有爹爹和舅舅了”深沉的女人最蛊/惑人,而发飙的女人,则最让人跌破眼镜。

  两个男人有些无奈地互相对望一眼,齐齐选择沉默。

  他们还不想看到那肚子里的小东西血溅当场

  床榻旁,御翊根本不受这一幕的打扰,竟站了起来,然后,俯首将薄唇压上那梦寐以求的樱唇之上。

  一阵吸气声响起,一双双眼睛都呈现呆滞状,缓慢地消化着面前这被人找茬的人依旧还有心情继续的亲热戏码。

  御翊一寸寸掠夺着羽淋的呼吸,诱哄显然被吓着的她闭上眼,将一切交到他的手中。

  口中彼此气息交融,那每一丝每一缕,都如烟似梦,可却都如此真实

  真实到,令他不禁想要得更多

  当察觉到羽淋呼吸渐促,他这才松口,用手指眷恋般拂去彼此间留下的那丝暧昧的水渍。

  一个转身,稍抽出点闲暇面对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熏婉兰。

  “如你所见,本王爱上了她,将你的话收回,立刻离开王府。”第一次,他以那般严肃的口吻对着熏婉兰说话,每一字,都掷地有声。有些人,他会用自己在接下来的时间去保护,借尸还魂也好,灵魂附体也罢,他都不在乎,也绝对不会轻易向人透露,即使这个人,是他待之如同亲妹的人。

  “你”怎么能够这样明明不是爱惨了素兮姐姐,不是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吗?为什么可以娶别的女人,为什么还为了别的女人对她凶,连素兮姐姐都不顾了呢

  熏婉兰将熏邪邑拎了过来,咬牙切齿道:“哥,你为什么要治好她的眼睛?她居然和死去的素兮姐姐争让素兮姐姐死了都不能瞑目这样的女人就该一辈子瞎眼,让她永远都看不见!”

  也是急糊涂了,竟然如此恶毒地诅咒一个与她素来无冤仇的人。

  “谁说素兮死了?你竟敢咒她一辈子”后面的字,被熏邪邑快速打断。

  “少说几句,这新王妃的盲眼之症不是你哥我治好的。”不该有的功劳,他还没到随便去乱领的地步,“是她自己被什么给刺激了一下,眨眼的功夫便恢复了光明。我什么都没做”要说做,也只不过是给她治好了腹部的那一刀,如此而已。

  羽淋眼见熏婉兰眼中伤感,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婉兰,七夕夜,断桥边,孔明灯,谁许一世安宁?”

  此言一出,熏婉兰立时一怔,面上神色复杂,难以置信地望向她,就连熏邪邑,也满是讶异之色,震惊不在熏婉兰之下。

  倒是其余人等只觉得莫名其妙,摇摇头不多作细想。

  那一年七夕,御翊、伊素兮、熏婉兰、熏邪邑四人结伴,七夕夜,断桥边,放孔明灯。熏婉兰轻笑着扬言要将全天下的男人都变成无能之人,回转身来问身旁的女子,却见她提笔在灯面上写下“谁许一世安宁”,字体并不算娟秀,可那每一字,仿佛都倾尽了她的心血,印在当时每个人的心底。

  除了临时被一个不知名女子勾搭走的御翊。

  这,是他们三个人的秘密

  一个,他们兄妹俩承诺绝不会告诉御翊的秘密

  怎么可能?

  为什么她会知道?

  “婉兰,”羽淋将手搭到她的肩上,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死后,还为我争,为我不顾一切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房门口不起眼的一角衣衫。

  “念尔?”松开熏婉兰,羽淋走向那个躲在一角的小小身影。

  “娘亲”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脑袋,念尔将手不住地搓着衣襟。

  “为什么站在外头不进/来?外面很冷不知道吗?”心疼地将他小小的身子抱了进/来,抬起他的脸,当看到小脸上那被冻得青紫的肌肤,赶忙为他呵气,将他抱到床/上,将厚实的喜被往他身上一裹。

  “他们说娘亲今晚要和新爹爹一起睡,可是有好多人都不让你们一起睡,非得闹洞房然后念尔就想来帮娘亲和新爹爹”抽了抽小小的鼻子,眼里有一丝泪光,“走到门口,一个姐姐告诉念尔以后念尔只有一个人了,娘亲会和新爹爹有自己的孩子念尔再也没有娘亲疼了念尔也没有新爹爹疼了念尔只有一个人了”

  “哪个姐姐说的浑话?新爹爹立刻便找她算账去!”俯下身,御翊尽量将声音压低,语气里的怒意却不可小觑。

  即使听到羽淋亲口证实这孩子是耶离宿的,但他却总觉得蹊跷。

  素兮在临死前一刻便将孩子流了,有没有可能,那孩子先一步到了羽淋的身体内,然后她醒来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孕?

  只是,这耶离宿又怎会糊涂到连自己什么时候撒下的种都不知道呢?

  这一个牵强的理由,似乎该被推翻。

  但望着念尔那张与自己极为神似的脸,除了那双眼,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任何地方他与耶离宿的相似。

  也许念尔的身世,也只能作为一桩无头公案。

  只要他的心里将他当作儿子,即可。

  管那么多,何必

  只要她和他,都在他身边,便足够了

  “新爹爹,你不会不要念尔吗?你和娘亲有了小孩之后会不会把念尔给丢了?念尔怕黑没有娘亲抱会睡不着觉的而且老爱踢被子”当然,这后面的两句也不算是虚。以往一月才能回一趟扈合亲王府和羽淋聚聚,而这唯一的一次,他绝对会将一个宝宝的角色扮演好,娘亲抱,讲故事,踢被子,扯东扯西,只想再多些时间与娘亲相处而在宫里,却要努力达到狼丸王的期望,竟连被抱着,都仅仅只是个奢望罢了。

  御翊心里一恸,却是抱紧了他。然后,眉眼一眯:“念尔帮新爹爹赶走那位姨姨,新爹爹就答应念尔不会不要念尔而且以后新爹爹和你娘亲有了小宝宝,他不乖的话就让念尔帮新爹爹教训他如果他敢造反欺负你这个哥哥,新爹爹绝对要好好帮念尔出气”

  这么温柔这么有耐心这么哄小孩子的人,真的是当今的翊冽王爷御翊吗?

  十几个官员杵在寝殿之内,面面相觑。

  御魄封却是唇角一勾,意味深长。

  “新爹爹不准耍赖!”伴随着这一声,小小的身子竟从床榻之上蹦起,褪去那裹着自己的喜被,踏踏踏几下便奔到了熏婉兰面前,扬起小脸,稚嫩的嗓音响起,“姨姨咦,你是大姐姐,那天帮助过念尔的大姐姐!大姐姐,念尔想要去放烟花,咱们去放烟花吧”

  三言两语,就将人给拉了个无影无踪?

  贺济尔望着刚刚他使劲浑身解数都无可奈何的远去身影,低声一叹,快步跟上。

  房内,御翊满意地见到这一幕,沉着声音道:“有谁还想在这儿的,记得多替自己烧几柱香,本王不保证他能够活到今年岁末。皇上,你说是吗?”

  如此不识相,竟敢闹他的洞房?

  一干凑热闹的人全部离开,御魄封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当他走不多远,便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是你?”面容阴冷,明显含着不悦。

  “皇上快随奴婢走”

  来人,正是晨晚。

  沈湾薇的婢女。

  脚步轻快,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朕命你监视老夫人一举一动,可你却私自暗害王府侍妾,更是毒害了那侍妾腹中胎儿,害得王府目前依旧无子嗣你不觉得该给朕一个交代吗?”

  晨晚一听,脸色一下子便煞白,忙不迭替自己辩驳:“奴婢在沈侧妃手下做事,一切都是不得已奉命办事。”

  “呵,好一个不得已奉命办事!”斜睨了她一眼,御魄封薄唇徐徐开启,“恐怕是爱上御翊是真,想要趁机替自己除去绊脚石吧。”

  “没有!奴婢不想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爱上御翊,她知道不该,可却回不了头了。她也不想杀人,她只是身不由己才将毒药给了韵嬷嬷——这个实则老夫人的心腹暗则沈湾薇之父沈庆威一手培养的棋子。她根本不想害死倩蓝的不是吗?她还劝韵嬷嬷用药时把握分寸,不可多放

  她才没有害人

  “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轻挑眉,御魄封的视线投注在天际的那道璀璨烟火之上。

  安在阁。

  “两位真是好兴致,雪中还表演这么一场精彩的戏码给朕瞧”御魄封大步走入,见到的便是那凉亭内的旖/旎,还有旖/旎不远处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

  还真是人老身子骨却不愿承认呐竟然也不怕身子骨吃不消

  冷意流转双眸,不动声色地按压下心中的不耐。

  岂料,狼丸王先替林宛如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穿好衣物,自己则漫不经心地穿戴妥当。

  根本没有任何征兆的,他手中便多了一把软剑,直接便向御魄封刺来。

  御魄封勾唇,以手中摺扇相抗。

  雪地上,两个身影,立时战到一处。

  暗影重重,刀光剑影,凌冽如霜。

  晨晚想要劝阻,奈何自己的武功早已荒废多年,尝试了多次,总是被两人的内力震开。

  想要呼喊,却终究还是顾忌着王府颜面,不敢让太多人知晓

  犹豫徘徊之下,她却听到老夫人一声怒喝:“皇上你不能杀他!他是你爹!”

  晴空霹雳,狼丸王被御魄封夺下的剑早已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只差那丁点的距离,便是生命的完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御魄封的眸,危险地眯起,手中的剑一点点向着那脖子靠近,勾勒出一道鲜红。

  “他是你父汗!你不能杀他!”

  剑,咣当落地,雪面一片狼藉。

  就连狼丸王,满脸都是疑惑之色:“御翊才是我的儿子不是吗?宛如,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心头难掩焦躁,那白丝,竟显得万分触目。

  林宛如看了看他,又望了一眼沉默不言的御魄封,终是苦涩开口:“当年离开狼丸国时我和你的儿子早就已经被宸妃害死了带走的其实是皇上也就是你和宸妃的儿子当初我恨你为了那一枚调动狼丸**队的帅印和那一车的金银美女而将我送给了瑞锦,更是恨宸妃心狠手辣,竟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所以临走时将你们的孩子带走,放出风声他溺水而亡了,宸妃才至此疯癫。后来我感念瑞锦,终究还是和他在一起了一段时间,有了翊儿一见到他,我便会想起你,想到你的迟迟不出现,想到我竟然对别人付出了身子,就想着在你的孩子身上弥补所以,我将皇上送进了宫,让最疼我的哥哥在临死前颁下诏书让他继承大统,并对外谎称是他流落民间的儿子失而复得。至于翊儿我怕有朝一日你会彻底追究,索性从小到大便对他灌输在狼丸国时的情景,使他每每都有身临其境之感,他才会以为你才是他的爹”

  呵很老套的故事不是吗?

  却是这般讽刺

  “不!你在骗朕!御翊和耶离宿的眼睛一模一样,这又怎么解释?你休想为了让他活命诓骗于朕!”

  长长的一声哀思,林宛如苦涩的面容上竟有着报复的快感:“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两兄弟!耶离宿是瑞锦的儿子,是瑞锦为了报复我而碰了他的女人!”手一指狼丸王,颤动的,却是那颗终于快要解脱的心。

  所有的一切,是时候该了结了

  活了那么久,守着这个秘密,她真的好累

  雪,不知何时片片洒落,沁凉。

  “不要让朕再看到你们,否则,朕绝对会杀无赦!”

  隐忍的手上,青筋蹦起,御魄封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的背影,却是那般孤寂落寞。衣袖内的手,紧了又缩,缩了又紧。

  他想,他该回宫去找找那个女人的晦气,看到她吃憋的模样,他心情才会觉得不错

  前面有个小孩子挡着道,他蹙着眉板起脸,想要越过他而去。

  “李叔叔”声音很熟悉,哦是狼丸王的孙子,耶离宿的儿子他竟将他带了来。

  呵李叔叔没想到当时还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还认得自己。

  王嫂,你还真是教子有方呐

  狼丸王看着御魄封彻底走出安在阁消失在他的眼前,却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子滑下。

  想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呵没想到,只是一场异想天开。

  自己的儿子朝堂上的那一个不是,就连远在凌宸国的这一个,也不是。

  反而是这高高在上的帝王,才是他的儿子。

  才是他狼丸王的儿子

  呵人生,还真是讽刺呢

  “你定是恨我的吧?”缓缓在他身侧躺下,林宛如脸上的笑意却别样明媚,“这样也好,我也是极恨你的”

  身侧的人并没有回应她,她兀自将手揽紧他的腰,缓缓阖上眼。

  雪花飞扬,月华早已隐匿不见。那璀璨的烟火冲天不绝,一丝半点儿的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能够温暖那两具逐渐失去温度的身子。

  晨晚望着这一幕,一直低垂着脸,久久,久到双腿麻木,久到浑身冰透,才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

  御淋轩。

  寝房内。

  彻骨的缠绵方休,耳鬓厮磨才伊始。

  “以后,永远都不准离开了。”

  “若是死呢?”

  “那就一起。”

  霸道的话语下,一记深吻封唇,他将她拥得更紧:“还记得合欢树的故事吗?我答应过你不会做那个秀才所以,你也不能是那粉扇”

  “苦情开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

  “不我们要合/欢向晚,直至老。”

  生命中能有多少错过?

  他,也只是个平凡人。

  只想要一个,他不想错过的人,终此一生,余愿足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hongkan.cc。重看小说网手机版:https://m.zhongkan.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