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雨夜
顾述的声音从电话那边断断续续地传来。
“程清清，我......不想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
雨声交融着悲伤的音调，在大雨滂沱的夜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在血管里不断蔓延开来。
女孩焦急地抓着电话，“你到底怎么了，顾述，你在哪儿？”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痛苦的顾述。
心中只剩下一个执着的念头，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
章信追在她身后，在门口随手抓起一柄深紫色的雨伞，便随着程清清冲入雨中。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只是在漆黑的雨夜里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至少先去他家看看，也许他已经回家了。
章信不断地给顾述打着电话，却只能听见一句冷冰冰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等待红灯的路口，他心疼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程清清，她把脸埋在膝间，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在哭么。
“说不定没事的，也许就是跟他妈吵架呢。”章信故意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宽慰程清清。
“不对，不是这样。”少女突然倔强地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章信，“他不会的。”
程清清到家楼下，直接去了顾述家。
开门的是许展锋。
“咦，清清？怎么过来了？”男人有些疑惑。
“叔叔，顾述在家吗？”女孩焦急地问。
“你们今天不是老师组织补习吗？你不用去？”许展锋挠挠脑袋。
程清清知道顾述对父母说了谎，于是随便打了个圆场，就离开了。
他不在家，甚至谎称学校有补习。
那他在哪儿。
天边深沉的夜色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笼罩住一切的不安和焦虑，月色格外清冷，仿佛昭示出悲伤的颜色。
程清清抱着膝盖坐在楼前的台阶上，下巴抵着膝尖，一种巨大的绝望感包围了她，没有任何线索，她找不到顾述。
脚边的手机突然响起，程清清条件反射般地抓起电话。
“喂，顾述？”连来电人是谁都没有看。
“清清啊，你在哪里啊，别玩太晚，外面下雨了。”是妈妈。
“好，我这就回家。”程清清懊恼地回话。
挂掉电话，雨好像小了些，程清清收起身旁的伞，站起身来，却意外地看到不远处雨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连忙撑开伞冲过去，漆黑的夜里，那团深沉的紫色像是一大朵绽放的暗夜之花。
“喂，你去哪儿了？”程清清看着面前浑身湿透的少年，心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
顾述并不答话，只是慢慢地挪着步子朝前走去。
“顾述，你再这样我生气了！”程清清有些恼火，停住了脚步。
然而男生就像听不见一样，继续往前慢慢走，重新回到了雨中。
程清清无奈，只得快走几步追上，继续帮他撑伞。
“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嘛？”女孩嘟起嘴巴，气鼓鼓地。
“你淋雨了？”顾述终于看了她一眼。
“拜托，你自己都淋成这样，还管我干嘛？”程清清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刚才从zero冲出来，瞬间就浑身湿透了，还好有章信跑出来帮她撑伞。
“也没有啦，就淋了一小下下，”女孩用手指做出一个一丢丢的手势，“章信有伞。”
“你又和他在一起......”顾述像是责怪，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说。
“你生气了？”
顾述叹了口气，“程清清，我累了，先回家了。”
程清清看着他慢慢走进楼口，那背影孤单又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都让她感到神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许展锋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精彩的谍战片，男人眉头紧蹙地紧跟剧情发展。
听到门锁拧动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小述回来啦，补习得怎么样，哦，清清刚才来找过你。”
“嗯。”顾述换上拖鞋，语调清冷地简单回应。
一直到看见顾述进了房间，男人伪装的笑脸才被卸掉。
在心里暗骂一句，死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和程家女儿关系好，谁有耐心给你陪笑脸。
十六岁的时候，还不能完全理解成人世界里计算精妙的勾心斗角，但是那些由此而生的伤害与折磨，依旧从细密的缝隙里涌出，一点点地，腐蚀着应当美好的郁郁年华。
第二天，学校。
程清清正趴在课桌上睡觉，昨天晚上淋了雨，今天有点感冒。
陆贵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因为力度过大，桌椅甚至发出吱呀的声音。
程清清恼火地起身抗议，“你能不能轻点，我差点让你给撞下去！”
“抱歉抱歉，我慌了慌了。”陆贵语气有些颤抖。
程清清奇怪地看着他，“你什么慌了？”
陆贵环视四周，神秘地俯过身来，小声说，“我刚才去厕所，听见别人说，昨天晚上下大雨，看见顾述从一个贫民窟里出来，也不打伞，就那么淋着雨，一个人在马路边上走。”
“贫民窟？”程清清还没反应过来。
“是啊，我也纳闷呢，我就问啊，你们怎么知道的，哪个贫民窟啊？”陆贵的声音压得更低。“那俩人开始还不愿意说呢，结果我答应给他们游戏点卡，才告诉我。”
程清清回头看看顾述空空的座位，他今天请假，好像是昨天淋雨发烧了。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那俩人也就看见那么一下，富民路的方家胡同，知道吧，就是那个地方，都住着些收废品啊，摆小摊的人，他们说看见顾述跌跌撞撞地出来，六神无主地在街上走。”
程清清一时晃了神。
方家胡同。
她掏出手机查线路。
“清姐，这可是我花了不少游戏点卡才换来的情报，你可别出卖我，告诉顾述是我说的。”陆贵在一旁摇晃着程清清的胳膊。
“知道知道。”程清清忙着在百度上查线路，没空理他。
找到了。
要倒几趟公交车呢。
程清清咬着嘴唇想，昨天，顾述是一路走回家的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给他这么大的打击。
她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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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清，我......不想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
雨声交融着悲伤的音调，在大雨滂沱的夜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在血管里不断蔓延开来。
女孩焦急地抓着电话，“你到底怎么了，顾述，你在哪儿？”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痛苦的顾述。
心中只剩下一个执着的念头，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
章信追在她身后，在门口随手抓起一柄深紫色的雨伞，便随着程清清冲入雨中。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只是在漆黑的雨夜里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至少先去他家看看，也许他已经回家了。
章信不断地给顾述打着电话，却只能听见一句冷冰冰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等待红灯的路口，他心疼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程清清，她把脸埋在膝间，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在哭么。
“说不定没事的，也许就是跟他妈吵架呢。”章信故意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宽慰程清清。
“不对，不是这样。”少女突然倔强地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章信，“他不会的。”
程清清到家楼下，直接去了顾述家。
开门的是许展锋。
“咦，清清？怎么过来了？”男人有些疑惑。
“叔叔，顾述在家吗？”女孩焦急地问。
“你们今天不是老师组织补习吗？你不用去？”许展锋挠挠脑袋。
程清清知道顾述对父母说了谎，于是随便打了个圆场，就离开了。
他不在家，甚至谎称学校有补习。
那他在哪儿。
天边深沉的夜色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笼罩住一切的不安和焦虑，月色格外清冷，仿佛昭示出悲伤的颜色。
程清清抱着膝盖坐在楼前的台阶上，下巴抵着膝尖，一种巨大的绝望感包围了她，没有任何线索，她找不到顾述。
脚边的手机突然响起，程清清条件反射般地抓起电话。
“喂，顾述？”连来电人是谁都没有看。
“清清啊，你在哪里啊，别玩太晚，外面下雨了。”是妈妈。
“好，我这就回家。”程清清懊恼地回话。
挂掉电话，雨好像小了些，程清清收起身旁的伞，站起身来，却意外地看到不远处雨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连忙撑开伞冲过去，漆黑的夜里，那团深沉的紫色像是一大朵绽放的暗夜之花。
“喂，你去哪儿了？”程清清看着面前浑身湿透的少年，心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
顾述并不答话，只是慢慢地挪着步子朝前走去。
“顾述，你再这样我生气了！”程清清有些恼火，停住了脚步。
然而男生就像听不见一样，继续往前慢慢走，重新回到了雨中。
程清清无奈，只得快走几步追上，继续帮他撑伞。
“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嘛？”女孩嘟起嘴巴，气鼓鼓地。
“你淋雨了？”顾述终于看了她一眼。
“拜托，你自己都淋成这样，还管我干嘛？”程清清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刚才从zero冲出来，瞬间就浑身湿透了，还好有章信跑出来帮她撑伞。
“也没有啦，就淋了一小下下，”女孩用手指做出一个一丢丢的手势，“章信有伞。”
“你又和他在一起......”顾述像是责怪，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说。
“你生气了？”
顾述叹了口气，“程清清，我累了，先回家了。”
程清清看着他慢慢走进楼口，那背影孤单又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都让她感到神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许展锋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精彩的谍战片，男人眉头紧蹙地紧跟剧情发展。
听到门锁拧动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小述回来啦，补习得怎么样，哦，清清刚才来找过你。”
“嗯。”顾述换上拖鞋，语调清冷地简单回应。
一直到看见顾述进了房间，男人伪装的笑脸才被卸掉。
在心里暗骂一句，死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和程家女儿关系好，谁有耐心给你陪笑脸。
十六岁的时候，还不能完全理解成人世界里计算精妙的勾心斗角，但是那些由此而生的伤害与折磨，依旧从细密的缝隙里涌出，一点点地，腐蚀着应当美好的郁郁年华。
第二天，学校。
程清清正趴在课桌上睡觉，昨天晚上淋了雨，今天有点感冒。
陆贵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因为力度过大，桌椅甚至发出吱呀的声音。
程清清恼火地起身抗议，“你能不能轻点，我差点让你给撞下去！”
“抱歉抱歉，我慌了慌了。”陆贵语气有些颤抖。
程清清奇怪地看着他，“你什么慌了？”
陆贵环视四周，神秘地俯过身来，小声说，“我刚才去厕所，听见别人说，昨天晚上下大雨，看见顾述从一个贫民窟里出来，也不打伞，就那么淋着雨，一个人在马路边上走。”
“贫民窟？”程清清还没反应过来。
“是啊，我也纳闷呢，我就问啊，你们怎么知道的，哪个贫民窟啊？”陆贵的声音压得更低。“那俩人开始还不愿意说呢，结果我答应给他们游戏点卡，才告诉我。”
程清清回头看看顾述空空的座位，他今天请假，好像是昨天淋雨发烧了。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那俩人也就看见那么一下，富民路的方家胡同，知道吧，就是那个地方，都住着些收废品啊，摆小摊的人，他们说看见顾述跌跌撞撞地出来，六神无主地在街上走。”
程清清一时晃了神。
方家胡同。
她掏出手机查线路。
“清姐，这可是我花了不少游戏点卡才换来的情报，你可别出卖我，告诉顾述是我说的。”陆贵在一旁摇晃着程清清的胳膊。
“知道知道。”程清清忙着在百度上查线路，没空理他。
找到了。
要倒几趟公交车呢。
程清清咬着嘴唇想，昨天，顾述是一路走回家的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给他这么大的打击。
她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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